No More

環繞遠方大樓的雲彩輕柔拋出
在閃爍的台北夜空堆成陰霾
光線透過大樓初上的燈內斂的明亮著
你 也在我身旁隨著明暗交錯的夜不定的輕晃著


像映在水中的影
總隨著一陣漣漪消失無蹤
像反覆出現的音符
總在進入高潮時候嘎然停止
像我桌前的粉紅玫瑰
綻放在短暫的美麗裡

我望著你
卻看不見你
隱隱約約的覺得有種力量將我提起
但力道卻只夠讓我搆到你的衣角
然後
跌倒似的從你身旁擦過
滯然墜地

也許那是因為
在你身邊總是陰晴
總讓我分不清印在你臉上的真實光影
總讓我不確定身上的衣服是否適合你的季節
總讓我不相信周遭的事物如我印象中的存在著

似乎
你打破了我生存的基本原則


我沒想過要進入這樣的世界
但被隔絕在外的疏離感卻隱隱地使我不快
改變從腳邊悄悄攀上心頭
直竄向嚴密保護的禁區
我是一直知道我致命的弱點在哪的
不知道是誤打誤撞
或是老謀深算
這弱點竟被你識破
然後像球似的被拋高 接起 拋高 再接起

有點慌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陰或是晴


總在一個人時才思考著關於你的問題
身邊總是有興奮的看客
期待著更多的綺麗色彩
但我只能淡淡的用微微上揚的嘴角帶過回答
因為你需要我全心全意的推演著
其實你的確也點醒了我
在某些重要的時刻

當我走過橋邊
看見冬日殘陽來不及帶走的橘霞時
我終於看見了我以為已經在時間腐化裡的城堡
而我
就站在裡面

原來時間只是一點一點的拆掉城牆上的瓦片
原來自由只是透過瓦片留下的破洞勉強可見的天空
原來天空下的我仍然被困在毀壞不堪 輝煌不再的牆裡
不敢承認
因為我一直佔著個位置
不許任何人靠近
卻對外強硬的宣稱是沒有人願意在身旁停留

然後發現
發現自己空空的手抓住的是不認輸的寂寞和無力的倔強
發現城堡不是保護 而是關住自己
發現門前留下了雜沓的腳步
但門後 空無一物


時間空間都在改變
只有我瞪著小小的藍天自顧自的愉悅
直到你用煙火在我窗前灑出短暫而絢爛的金粉
用巨響震醒沉沉的夢
我醒了
但時辰也過了
背影還在我眼前緩緩離開
也許遺憾
也許悲哀
也許我也應該學會勇敢

但也許
陰晴會在之後明白



我踏出了城堡
深吸一口氣
是陰是晴
只要不在你身邊就沒關係
是陰是晴
只要自己想清楚了就可以
是陰是晴
只要我們都有了默契就無可置疑


然後
從今而後
我也要擁有我自己的陰晴